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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错,就是你所想的那样,”贺晚宁冷静下来,深吸了一口气之后,才继续说道:“她在死后,还遭受过侵犯。”
“死后还遭受过侵犯的话,是王淞的可能性就降低了,他再怎么也不会对自家娘子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吧?”负责记录的捕快又草率的说出了自己的猜测。
一句话,又让贺晚宁微微的摇了摇头。
“这个也不好说,”她看着两人,脸色忽而有些发红,但还是镇定自若的说道:“有一种人,他们在行周公之礼的时候,会有一些特殊的习惯。其中一种习惯,就是在做那事时,采用缢颈的方式或阻闭口鼻等窒息方法来获得自我满足的一种行为。”
一番话说出口,捕快和程宴安都有些尴尬。
“所以晚宁,你的意思是,王李氏的死,是因为她和王淞在做那事的时候,被王淞失手掐死了?”捕快听完这番话,又开始下结论,“不管怎么说,王淞和王李氏的死,都脱不了干系。”
“如今下这样的结论,为时尚早。”贺晚宁看着静静躺在一旁的王李氏,又陷入了沉思,忍不住低声嘟囔道:“若凶手当真是王淞,王李氏的身上,不可能第一次出现这样的痕迹,换句话说,对性.窒/息/上/瘾的人,往往会伴随其他的癖好,比如虐待,比如异装癖。
即便是王李氏是受虐者,她的身上,也该有旧的伤痕才对。可若不是王淞,他这又是在帮谁隐瞒?还是说,王淞根本不知道自家娘子究竟遭遇过什么?”
程宴安的听力,要比寻常人更好一些,虽说贺晚宁的这番话说得很小声,但还是被他听得清清楚楚。
他也是头一次对贺晚宁有些好奇。
这些话,便是许多男人都不一定明白,可她一个年纪轻轻的小娘子,倒是所知甚深。
都说这位贺小娘子的一手验尸之术皆来自于贺通,想来,贺通的验尸术该在她之上。
既如此,当年的事情,看来还是要从贺通那里下手。
“大人,我还想去抛尸现场看看。”贺晚宁回过神,这才转头看向程宴安。
可程宴安却似有心事,一时之间,倒也没有反应过来。
“大人?”
贺晚宁又试探着喊了一声。
“嗯?”程宴安回过神,应声道。
“我说,我想回抛尸现场看一看。”贺晚宁也再次开口。
对于程宴安的反常,她也没有多想,只当他是因为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场面,所以有些怕了。
“好。”程宴安点点头,算是答应了。
验完了尸体,在距离门口三五步远的地方,放置了一个火盆,火盆里,炭火正旺。
衙役拿着一碗醋,浇在了炭火上。
验尸房里,顿时充满了醋的酸味,光是让人闻着,就忍不住口齿生津。
“大人,你也从这炭火上跨过去,可以驱除身上的秽气。”贺晚宁不等程宴安开口,便主动解释道。
这些规矩,都是仵作行当最开始流传下来的,到了现代的时候,已经没用了。
只是如今自己到底是在这里,还是要遵守这里该有的一些规矩。
程宴安听了她的话,也只是微微点了点头,便走了出去。
两人刚走出验尸房,便有捕快过来,对程宴安说道:“程大人,王淞招供了,说是他杀了他家娘子。”
闻言,贺晚宁抬起头,看着程宴安,却正好对上了他看过来的眼。
从彼此的眼神里,两人都看出了些许的疑惑。
方才还闹着不能解剖尸体,阻拦查案的人,不过这一会子的功夫,竟会发生这样大的转变。
两人交换了一个神色,未曾多说一句话。
“去看看王淞。”程宴安吩咐道。
……
时值午后,天朗气清。
王淞站在院中的那棵梧桐树下,瞧着树上的一窝鸟儿出神。
那窝鸟儿孵出来已经有了些许日子,从探出的头可以看见快要丰满的羽毛。
大鸟叼回巢中的虫子,被两只雏鸟一起争抢,最终各自分了一半。
“王淞。”贺晚宁站在他身后,喊了他一声。
听得声音,王淞这才回过身,看向程宴安,跪在了他的面前。
“程大人,我娘子就是被我杀的,不用再查了,你定我的罪吧。”他低着头,声音颤抖。
“王淞,你可知,杀人是何罪名?”程宴安冷声问道。
“我知道,不就是一命偿一命吗?正好可以去陪她。”王淞回答。
此时的他,和先前那个人,完全不一样,很明显,是做了赴死的准备,一双手,放在身侧,微微颤抖。
“若当真是你杀了她,只怕她也不愿意见你。”贺晚宁说道。
一句话,让王淞猛然抬起头,接触到她目光时,又吓得赶忙低下头去。
“我娘子,就是我杀的。”王淞说着,取下了手上戴着的手套,左侧手背上,赫然有三条被抓伤的痕迹。
“既然你说,是你杀了王李氏,你且说说,是在哪里,如何杀的她,又是如何将尸体带到了树林去?”程宴安问道。
王淞整个人微微颤抖着,听了程宴安的话,并没有片刻的迟疑,便说道:“昨天晚上,大概是戌时初,我和我家娘子便吃了饭,之后,亥时的时候,我与她因为一些小事发生了口角,争执过程中,我就用手掐住了她的脖颈,没想到,竟将她掐死了。我是真的没想过要杀她,可她……
杀了她之后,我怕被人发现,无法交代,所以,就连夜将她带到树林里,挂在了树上,想要制造一种,她因为气愤不过,所以选择自尽的假象。”
王淞的一番话,以及那手背上的抓痕,和尸体上的线索,竟完全吻合。
贺晚宁又抬头,看向程宴安,像是有话要说。
程宴安点点头,示意她问。
“王淞,你和你娘子因为何事发生了争吵?你杀她的时候,屋里还有其他人吗?你的孩子呢?”贺晚宁得了程宴安的示意,又看向王淞,追问道。
“不过是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我杀她的时候,家里就只有我们两人,孩子前两日送到她外祖母家去了。”王淞的回答,依旧十分的流利,虽说是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但是说出来的时候,他竟没有丝毫的需要思考的时间。
“那你和你娘子昨晚吃了些什么?可曾喝过酒?”贺晚宁又继续追问。
作者有话要说:本章中提到的关于反常性/行为,出自第五版《法医临床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