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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阳落山后,黛青色一层层加深,风吹在脸上凉爽又温柔。倦鸟归林,炊烟四起,正是一天最清闲的时候。
而在北刹海,各种灵兽拉着云车从空中穿过,宝物光芒久久不散,才刚刚热闹起来。
北刹海是一片湖泊群,坐落在青山环抱中,风景极好。如今视野最开阔的一个湖被人用屏风圈出来,中间摆着桌椅、坐榻,湖边停着好几艘游船,对面就是万顷花海。
置身此处,一抬眼就能望到湖光山色,兴致好可以去游湖、赏花,玩累了回到岸边,射箭、下棋、乐器之类的小玩意也应有尽有。
常雎走在其中,看什么都觉得震撼,连眼睛都不知道该放在哪里了。她在魔界过着小公主一样的生活,自然见过许多场宴会,可是,魔界没有这么秀丽的风光,没有这么气派的法宝,哪怕拿出魔界最隆重的宴会,和今日这场“小宴”一比,竟都显得粗俗、穷酸起来。
而这只不过是天界神族公子小姐们随便举办的一场玩乐宴罢了。
常雎大受冲击,自从她来了天界,时常觉得自己是井底之蛙。她所珍视的东西,在天界这些王女、贵女眼里,连垃圾都不如。
常雎心里难受,这种时候,唯有身边的黎寒光会让她觉得好受一点。她不是一个人,她还有寒光哥哥。
黎寒光没有注意常雎的靠近,他目光望着湖泊,感叹道:“今日的人来得可真齐。”
黄帝装模作样以公主、王子之礼对待他们,每次设宴都有他们的份。黎寒光作为天界的战利品,在这种场合没有说不的权力,他今日到了后才发现,宾客竟十分齐全。
五帝后人基本都在,连身体不太好的姜榆罔都来了。这种场面,堪比千年一次的蟠桃宴了。
常雎发现黎寒光并不像她一样敏感,他看起来比常雎适应多了。他不紧不慢走在觥筹交错中,仿佛生来就属于这种地方。这个认知让常雎心里发慌,她忍不住唤:“寒光哥哥……”
黎寒光回头,温柔体贴地看着她:“怎么了?”
常雎接触到黎寒光包容的目光,心才慢慢安稳下来。应该是她太紧绷了,黎寒光一直是她的温柔兄长,永远站在她身后等待她、守护她,她怎么会生出这种可笑的念头?
常雎摇摇头,咬着唇,有些难以启齿地说道:“这里来了这么多人,可是,我都不认识他们。”
黎寒光了然,他停下脚步,借着周围草木遮挡,一一给常雎指认起场中之人来:“你初来乍到,记不住人很正常。其实天界的势力识别起来很简单,衣着华丽的是神,朴素寡淡的是仙,神族中大部分都归属五方天帝,其中青帝尚青,白帝尚白,玄帝尚黑,黄帝尚黄,赤帝尚红,来自这几个领域的神族,大多都穿着对应颜色的衣服。比如湖边那位穿着朱红衣袍、气色不太好的男子,他是姜榆罔,赤帝的儿子,也是神农氏的太子。站在他旁边那位全身火红的女子,是赤帝手下第一得力大将祝融的女儿,祝英。”
常雎很轻易就找到黎寒光说的人,他们一群人穿着红色还站在水边,想不醒目都难。黎寒光见常雎明白了,继续说道:“青帝退隐多年,已很久不在天界露面了。他辈分高,黄帝、赤帝、玄帝都是他的后人,所以青帝没有太子,青帝领域只有少数几个古老神族,大多都已归隐,平时碰不到,无需注意。但如果以后在大场合上遇到穿青衣的人,勿要得罪,多问多让。”
黎寒光这话并不是吓唬常雎,他穿越前已得到三方帝玺,但他统一天界的进程不过才刚刚开始。黄帝兵力再强横,那也是摆在台面上的,剩下两方青帝、白帝才是真正的深藏不露,就算是黎寒光也不敢轻举妄动。
青帝许多年没有露面,天界便有传言说女娲神力已经耗尽,甚至青帝也陨落在即。黎寒光接触过最高处的权力,他最知道这种传言有多荒谬。青帝和女娲一个能开辟新大陆,一个能造万物、补天洞,他们夫妻就是三界的定海神针,只要他们不出面,水花再大也只是小打小闹。
而白帝就更神秘了,三界至少知道青帝可以一画开天,但是有记载以来,就没人见过白帝出手。白帝可是太古神族、至高神帝俊的儿子,当年帝俊在世时,伏羲、女娲、西王母都要向帝俊请教,就算白帝只继承到帝俊一半的力量,实力也不会低于伏羲。
所以黎寒光放弃已经打下来的三方天界,胡闹一样和羲九歌回到一千年前,将一切抹杀重来,其实一点都不可惜。有青帝、白帝坐镇,就算黎寒光将北中南路打通,强行斩断东、西方合兵的通道,说到底也没什么用处。青帝和白帝若想拨乱反正,轻轻松松就能摧毁黎寒光的一切。
若找不到和青帝、白帝对抗的方法,就算黎寒光握有三方帝玺也不过是个摆设,算不上真的称帝。与其继续做无用功,不如痛快放弃,重回一切发生前,想办法提升实力,寻找天道的秘密。
常雎似懂非懂点头,黎寒光又指向另一边,说:“至于白帝的人应当不用我多介绍,天界穿白衣的人,除了昆仑仙人便是白帝的人,而这两方都和明净神女有关系。白帝没有子嗣,为人也低调,明净神女就是在外面活动的唯一的白帝族人。穿黑衣的都是北方天界的人,隶属玄帝,他们的太子姬少虞你已经见过了。”
听到这几个名字,常雎终于能松口气:“这几人我认得。雍天宫只有玄太子穿黑衣,是不是玄帝只有这一个儿子?”
黎寒光顿了下,随即毫无破绽地点头:“可能是吧。”
常雎感叹:“他的父母感情可真好,难怪他性格那么和善。”
黎寒光淡淡笑了笑,没有接话。常雎完全没有察觉身边人的异样,还在叽叽喳喳地问:“你刚刚说了赤帝、青帝、白帝、玄帝,还有黄帝呢?”
“黄帝啊。”黎寒光说起这个名字,语气轻缓悠长,似乎藏着些其他意味,但很快就消失于无,“黄帝的人也很好认。看这场宴会的东道主就知道了,中天界以黄为尊,他们只肯穿尊贵明亮的黄色,衣服上还要用金线绣出大片花纹。在任何一个场合,装饰最华丽的人,多半便是黄帝后人。”
常雎点点头,这场宴会的主人姬高辛和商金郡主姬宁姒便是中天界的人,她入场时看到了,这对兄妹服饰极尽奢华,尤其是姬宁姒,裙子上全是绣花,金灿灿的刺人眼睛疼。
黎寒光对这些人的关系似乎信手拈来,常雎没来得及思考黎寒光为什么会知道这么多,脱口问道:“寒光哥哥,你刚才说姬高辛是黄帝后人,而姬少虞是玄帝的儿子,那为什么他们都姓姬呢?赤帝和黄帝好像也是兄弟,但赤帝姓姜,黄帝却姓姬。”
黎寒光解释道:“此事说来话长,早年神族并不生活在天上,而是和凡人混居人间。黄帝和赤帝虽然是兄弟,但他们两人年纪相差极大,赤帝分封在姜水畔,姓姜,黄帝是小儿子,分封在姬水畔,故姓姬。在黄帝刚出生时,赤帝就已经是雄霸一方的英主了,他们名为兄弟,但封地远又不是同母所生,根本没什么感情。后来赤帝、黄帝打了一仗,赤帝落败,黄帝这才取而代之,成为天下共主。之后黄帝分封自己的儿子,他汲取教训,不肯把儿子封太远,都放在他的领地周围,所以他的儿孙都姓姬。”
“既然都是一家人,怎么现在又分成黄帝、玄帝了呢?”
“黄帝有两个儿子,长子玄嚣,次子昌意。昌意早亡,所以早年次子远远不如长子一脉。但是玄嚣不如昌意生了个好儿子,昌意之子颛顼在涿鹿之战中诛杀蚩尤,诱捕九黎族,立下大功劳。所以黄帝很看重颛顼,黄帝带着功臣飞升天界后,竟然越过玄嚣,将北方帝位封给颛顼,故而才有了黄帝、玄帝一姓两帝。”
常雎听到这里很惊讶:“黄帝竟然越过儿子,封了孙子?“
“是啊。”黎寒光似乎笑了笑,悠悠道,“谁让玄帝立了大功劳呢。”
要是常雎看的书再多一点,或者对黎寒光的事再上心一点,就会发现当年让玄帝立大功的涿鹿之战中,玄帝诱杀的九黎族人,就正好姓黎。
“那玄帝的伯父,也就是黄帝的长子玄嚣,竟然同意吗?”
“同不同意重要吗?”黎寒光觉得好笑,“玄帝封地在北方,独立门户,而玄嚣的封地却在中天界,依然要依附于黄帝,只能称王。玄嚣死后,他们这一脉一代不如一代,玄嚣的儿子只被封了金天王。到了下一辈,玄帝的儿子姬少虞封太子,金天王的儿子姬高辛现在还没有正式封号,唯独女儿姬宁姒封了商金郡主,便是今日的东道主。”
常雎一边听一边点头:“黄帝还真是看重玄帝,怪不得我们初来天界时是玄帝接待。好在上一辈这些是是非非没有影响到孩子,玄太子和姬高辛兄弟感情还是很好。”
“是啊。”黎寒光笑了笑,“确实是兄弟齐心,同心协力呢。”
常雎从小被父母宠在手心,在她眼里亲人天生就是温情脉脉的,她压根没有多想,感叹道:“他们神族这些关系可真是复杂,玄太子看着丰神俊朗,原来,竟然已经是重孙辈了。”
“不止。”黎寒光说,“神族寿命漫长,只要法力高,还能维持容颜不老。看着年岁差不多的两个人,实际上可能隔了两三辈。你还记得赤帝太子吧,姜榆罔看起来苍白文弱,其实他是姬少虞的祖父辈了。”
常雎倒吸一口凉气,觉得天界实在太魔幻了:“那明净神女是白帝的妹妹,白帝和青帝是同一辈分的人,照这样说,明净神女岂不是玄太子的曾曾曾祖母辈?”
黎寒光诡异地沉默了一下,慢慢道:“倒也不用这么算,神族中并不看重辈分。”
他们只在意利益。
黎寒光和常雎在这里认人,后方突然传来动静,连许多游湖的人也回来了。黎寒光回头,看到宴会入口处独属的金色光芒时,了然地应了声:“难怪。我就说今日人怎么这么多,原来,是她要来。”
常雎跟着往后方看,她身材娇小,垫着脚尖看了很久,还是什么都看不清:“怎么了?”
“明净神女来了。”
常雎一听,愣了一下惊喜道:“那玄太子是不是也来了?”
黎寒光似乎没听到,没有回答。是啊,连常雎这种刚来天界的外人都知道,姬少虞和羲九歌形影不离,永远一同出现。
门口的人渐渐走近,哪怕常雎不踮起脚也能看清了。随着羲九歌、姬少虞出现,很多人都聚过来,常雎扫过这济济一堂、衣香鬓影的盛况,感叹道:“商金郡主人脉真厉害,这么多人都能请来。”
黎寒光闻言只是笑了下。姬宁姒好排场,每次都广发请帖,但也不是每次都能办这么盛大。今日到场的人多,与其说是姬宁姒人脉广,不如说是羲九歌面子大。
毕竟羲九歌实在太难见了。她虽然在雍天宫,但每日课程安排满满当当,想要私底下见她难如登天。好不容易羲九歌要来参加宴会,众人都不愿意放过这个和她建立私交的机会,接到帖子的人基本都来了,有些人还带了兄弟姐妹,这才有了今夜局面。
常雎看到姬少虞来了,蠢蠢欲动,说:“寒光哥哥,我们也去那边看看吧。”
常雎自以为掩饰的很好,但落在黎寒光眼里,那些小心思实在一览无余。哪怕再来一次,常雎依然会被姬少虞吸引。
黎寒光想到这里又觉得可笑,有什么意外的呢,换成他,他也更愿意女儿妹妹选择姬少虞这种顺风顺水的贵公子,而不是某些一无所有的赌徒。
黎寒光温柔笑着,笑意却丝毫不入眼底:“好。”
黎寒光和常雎走近,听到那群人正在讨论岁考的事。一个身着绿锦的女子抬头,瞧见黎寒光和常雎顿了顿,笑道:“魔界质女和质子来了。”
正在说话的众人停下动作,一起转过身来。黎寒光欠身给众人问好:“明净神女,赤太子,玄太子,金天王子,商金郡主。”
其实剩下几人黎寒光也认识,比如刚刚说话的绿衣女子,便是西陵家的小姐西陵桑。
黄帝的正妻来自西陵氏,这一代西陵家主有一双子女,儿子西陵乔,女儿西陵桑,都出落得十分出色。西陵家有意和黄帝巩固联姻,无论西陵乔还是西陵桑,只要有一个能和姬家人结亲就好。当然,如果是女儿嫁给姬高辛,日后生下子嗣继承大统更好。
但作为一个刚到天界的质子,黎寒光不应该知道这么多神族内幕,便只做不识。
姬宁姒看到黎寒光,眼中生出明显的惊艳:“质子和质女来了。听哥哥说,质子前几日在试炼场上大展身手,实力颇为不凡?”
黎寒光顶着姬宁姒的目光,面色不动,心里却十分厌恶。他回来后已尽力在躲着她了,但是,她一看到他这张脸,还是像前世一样生出兴味。
黎寒光在魔界千年,最恨的事情不是被人驱逐、谋害,也不是被至亲之人背叛,而是被人用不怀好意的眼神打量。就是姬宁姒这种,看不上他的身份,却觉得玩一玩无关紧要的眼神。
他真的讨厌他这张脸。
黎寒光微微垂下眼睑,说:“不敢当,是明净神女手下留情。”
羲九歌站在人群最中心,听到这话笑了笑,看着他缓缓道:“少司幽未免太自谦了。对了,少司幽的伤怎么样了?”
黎寒光听到她的话,由衷觉得熨帖。旁人都叫他质子,只把他视为魔界的人质,至于他姓什么叫什么根本不重要。而她却每次都叫他少司幽,哪怕这也是被人赏赐的职位,但至少,是他靠实力得来的。
她的感情都直来直往,不含任何偏见,即便是仇人,也先是个人,其次才和她有仇。
虽然黎寒光也知道,她这样问是为了杀他。若她杀他前能叫他的名字,那就更好了。
黎寒光垂眸一笑,道:“谢神女关心,已经好多了。”
羲九歌淡淡点头,好多了吗?那她得尽快动手了。趁他伤势还没好全,赶快要他的命。
作者有话要说:黎寒光:按辈分,姬少虞应该叫姜榆罔叔祖父。
常雎:照这样说,明净神女岂不是曾曾曾祖母?
黎寒光:……其实神族不看重辈分。
常雎:不是你主动提起辈分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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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考第一天,祝考试的小伙伴一切顺利!已经结束的考试不要再想了,养精蓄锐,准备最后一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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