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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葵站在几乎没处下脚的房子里,犹豫了下,还是走到隔壁问正在做早餐的一个婶子借厨房。
婶子看起来很惊讶,回神时声音有些犹豫。“借厨房倒是小事,只是,只是柴米油盐什么的可能要同志你自己备好。”
盛葵倒是没觉得人家小气,穿越这么久也足够让她了解到这时代凡是厨房里的东西都是珍贵的财产。
只是油、盐、米她都有从家里带了些,但她没柴呀!
尤其她在北京只学会了用煤炭做饭,柴火怎么烧她还没来得及学。
盛葵真的尴尬了。
两个人无声对视。
看起来很好说话的婶子估计是觉得她没有带,又建议:“我们家的也快煮好了,如果你不介意的话可以拿你有的东西换我们吃的。”
盛葵眼睛一亮,迫不及待点头,“奶糖可以换吗,可以吗?”
她不喜欢吃糖。这糖还是她奶说在农村很有用她才勉强带了两斤。
而且听了火车上大嫂的话,她总觉得粮食比糖重要,换糖她不心疼。
见婶子同意。盛葵还有点不好意思,哪怕她奶多次强调糖在农村很受欢迎,还是觉得自己占了便宜:“会不会麻烦你们?”
听说现在的人都是一家子住一起的,不知道婶子的决定其他人会不会反对。
“不麻烦,你先等一会,待会好了我再叫你。”李芳眼中听到糖产生的喜意还没有消散,她知道这些城里来的知青都有好东西,肯定不会只给少少的几颗,这次肯定是她占便宜。
“噢好的,对了婶子,我叫盛葵,是昨天刚下乡的知青。”
“你可以叫我芳婶。”
盛葵看出来芳婶似乎不是很想跟她聊天,怕自己打扰到她,就回屋抓了一把糖放口袋里。
这时代的糖很贵,这些也不是全部拿来换的,想着今天第一天参与劳动,应该会认识很多人,盛葵就多拿了点备着。
吃饭的时候,盛葵发现,芳婶一家只有他们一家三口,她的丈夫也是个不怎么说话的,反倒是她们才五六岁的儿子苏喜调皮捣蛋,很像在现代被宠坏的熊孩子。
熊孩子一被他娘叫醒就开始又吵又闹,魔音穿耳。
盛葵深深叹气,已经预想到未来不太平静的生活。
好在农村人不管吃什么都很快,盛葵得以在天色未亮时就脱离现场。
到村民集合的一个小广场的时候,盛葵发现自己竟然不算早,尤其听说已经有一队人很早之前就出发提前犁地去了。
第四生产队的队长似乎是个干实事的急性子。
预想中,给他们几个新知青开个动员大会的情形没有出现,给她们分配了带他们干活的村民之后就又消失了。
盛葵今天的任务是跟着队长媳妇黄婶种花生。
男人们干活和女人们干活分开。
几乎是出发的同时,盛葵就被女同志们各种各样的问题包围了。
“盛知青,你们城里人是不是每个人都有工作?”
“你怎么会想要来我们这下乡?”
“城里人每天都能吃大米饭吗?”
“你们读书是不是很容易?”
“……”
盛葵一边跟上大家小跑一样的脚步,一边一一回答她们的问题了,偶尔抽空观察一下周围的环境。
等她们穿过几个羊肠小道,经过群山之间或高或低的小片土地,一起出发的十几个人里终于只剩下她和黄婶。
盛葵重重地吐出一口气。
黄婶看她仿佛脱了一层皮的样子,笑出声,“可别怪我没帮你啊,这可是你能最快融入我们村妇女群众的方法。”
盛葵也笑,“我知道,我就是第一次遇到这么多这么热情的人。”
“她们也就一时新鲜,不说我们这一片,就是县里几个公社,可就只来了你们几个知青,别说她们,我估计要不是现在农忙,其它大队的人都想来看看你们这些城里人。”
盛葵想想一下那画面,脸都绿了。
她连忙转移话题,提出自己的疑惑:“黄婶,你知道我现在住的那房子是什么情况吗?里面虽然有些乱,但房子还挺新的,怎么就没人住呢?”
“哦,你问苏符那房子啊。”
黄婶一听她的问题,立马一副我有八卦要说的样子。
“那我就要先给你讲讲他那小叔一家了,就是你住那房子的邻居。”
“芳婶?”
“对,你昨天刚来对她不熟悉,但我猜她肯定从你这得了好处吧。”
“我拿了几颗奶糖换了今早的早餐。”
盛葵被黄婶果然不出我所料的眼神看得不知所措,小心翼翼地问:“这也算吗?”
“她是不是表现得很不好意思。”
盛葵仔细想了想,点头。
“唉,也就你们刚来的不知道,别看我们这里种甘蔗,县里还有个糖厂,其实政府为了显示我们省的实力,糖都往外卖,在我们本地卖得比在别的城市贵多了。她当然要表现的不好意思,不然等你知道真相,下回还会给她占便宜?”
盛葵不好跟着说人坏话,绞尽脑汁想把话题往回拉,“那黄婶一家和房子没人住有什么关系。”
“因为黄芳一家不是什么好人。”
盛葵心里一跳,脑中一下子闪过一个个社会新闻。
黄婶一看她就不像信的样子,指着前面山脚,“前面那块地就是我们今天的任务,任务不重,我们可以先坐下来聊会天。”
反正丈夫为了方便她指导刚下乡的知青,特意给她们安排了一个很偏的任务地,周围也没人能看到她们偷懒。
盛葵眯着眼望着堪堪能看到边的一大块地,有些担心婶子把自己当一个熟工算了。
黄婶往那边走着嘴巴也不闲着:“虽说队里的坏事不该往外传,但你来了我们村下乡,也不算外人,我也不怕告诉你。”
盛葵一咬牙,算了,到了这地步,就不是她想不听就能拒绝得了的了。
大不了这地种不完,晚上加班。
盛葵小跑着跟上前面的黄婶。
从黄婶口中,盛葵从知道自己住处开始产生的所有疑问都被解答。
为什么是两个男同志住队长家?
因为队长家有未成婚的的同龄男性不适合她,以及她现在住的苏符家,说是不常回来住,其实已经彻底搬了出去。
房主苏符从小父母双亡,亲小叔一家不仅不管,还散布他克亲的谣言,想要霸占人家房子,逼得人有家不能回,经常跑到村里的一个道观里留宿。
去年的时候,村里人突然发现那个道观里的道士不知道什么时候消失了。
他小叔一家顺势把他赶去道观住,彻底霸占了他父母留给他的房子。
不过人家房主似乎是个扮猪吃老虎的,在知道队长为安排下来的知青住处烦恼的时候,主动提出把自己的房子免费借给知青住。
这不仅一下子得到了队长的感激,还小叔一家的打算破灭了。
黄婶还说盛葵在屋里看到的那堆东西其实就是芳婶一家的,芳婶就是苏符的小婶。
队长从苏符那里得到了房子的使用权,强制要求她们把东西搬出去。
“但是她们硬是只让了一间空屋出来,说是家里不舍得丢的破烂太多,要不然那房子你们三个知青都能住得下。”
黄婶神色鄙夷:“想也知道,她们费尽心思占了这么久的房子,怎么可能轻易让出来!”
盛葵表情木木的,一时不知道该高兴能自己好房子,还是该哭遇上了麻烦邻居。
黄婶摇摇头,觉得要是就这么放任着不管,久了这盛知青估计要不愿意,这十里八乡唯三的知青,上面还是很重视的。
她想着丈夫的交代,干脆道:“这样,你们今天的活比较简单,做完后我带你去找另外两个知青,让他们帮你修院墙。”
“这样他们就会把东西搬走吗?”盛葵很怀疑这种可能性。
“先把两家的院子隔起来再说。那院子比一般人家的大,当初是特意照顾苏符就近划的自留地,这些年反倒是便宜李芳那女人了。”
盛葵提醒:“院子里还种满了菜。”
“这我知道。”黄婶不惊讶,“所以我们还要找到苏符一起去,不然那李芳肯定会闹,虽然她闹起来不会像普通人一样撒泼打滚,但那跟死了全家一样的哭法,一般人真顶不住。”
盛葵恍然,白莲花啊!那就难怪了,她再怎么想破脑袋,都没想过把后世这么时髦的词汇和六十年代的一个村民联想到一起。
盛葵安慰自己,不是自己眼光不好,是敌人经验太丰富也出现的太突然了。
“哎呀!我突然想起来,苏符他过两天要去县里。”黄婶惊叫。
“盛知青,快别发呆了,过来帮我下种,我跟在后面埋,我们今天早点下工去找人。”
“好。”盛葵跑过去接过黄婶手里的篮子,“这怎么下?”
“很简单,你每隔一个巴掌放一粒花生种就行,就像我这样。”黄婶从竹篮子里抓了一把花生,顺着提前挖好的田垄一路走一路往下点种。
动作麻利迅速,走在翻得松软的田里,竟比刚才她们路上走得还快。
感觉一下子,那一把花生就没了。
黄婶转回来:“看懂了吗?”
盛葵瞪着眼,“婶子,你可不可以慢点再来一次,我有点看不清。”
“没事,不用看了,多练练,年轻人学东西快,上手了不比我差 。”
黄婶拿起锄头就开始埋她刚下过种的地方,一抬头见盛葵还杵在那里,“快接着我刚才断的地方继续啊。你不想早点拿回自己的地啦。”
盛葵见她说话的功夫已经又往前了半米,顿时不敢多想,抱着竹篓子脚步不稳地跑前面去。
一整个上午,盛葵每每发现黄婶和自己越来越近,就会下意识加快动作。
等她发现没有空着的田垄的时候,那种虚脱的感觉一瞬间席卷全身。
黄婶偶尔抬头,看到她累得手都在发抖的,吓了一跳,“快上去坐着休息一会,我也快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