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第 1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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仿佛是为了验证苏符的话，飙风吹了一阵后，暴雨紧随而至。

不过片刻，盛葵就置身在了滴滴答答的屋漏中。

她躲开往她头上滴水的位置，无言地看着一脸镇定的苏符。

苏符挠挠头，“其实上一次还没有这么多处的。”

盛葵翻了个白眼，饭也不吃了，去厨房搬了个大木盆回自己房间。

单一个吃饭的堂屋都有这么多漏水的地方，她已经不期待自己房间屋顶的防水性了。

果然，她刚一开门就见一滴水从屋顶落下来，下面就是自己的被子。

要是她再晚点发现，今晚的被子就不用盖了。

苏符跟在她身后，手上端着两个比较大的陶盆，毫无羞愧之心地提醒她，“应该还有，你再找找。”

两人把小小的房间仔细找了一遍，最后又找出三处漏水的地方，盛葵又找了个陶碗把最后一处的水接住。

盛葵问一直不走的苏符，“你房间不用吗？”

苏符理所当然地说，“我房间修过了，只有一个地方漏水。”

“你又懒到只修了你房间？”

盛葵看着两步一个水盆的房间，不等苏符回答，一副早就猜到答案的神情往下说，“有什么办法让它不漏水吗？最好修好之后都不会再漏别处的那种。”

“有啊。”

苏符嘴一快就说：“建个新的房子就不漏了。”

盛葵猛地扭头盯着他。

苏符被她的反应看得心头一跳，“你不会真的想这么干吧，想什么呢！”

“为什么就不行呢？”盛葵越想越觉得苏符的提议不错，认真思考后说：“我看你这些天都不怎么花钱，会计的工资存下来不少吧。”

苏符倒是没觉得她图谋自己的工资，他单纯就是觉得建房子麻烦，想也不想就反驳，“那也不够，你也不想想，要是房子那么容易就能建，村里还会有这么多人住着草棚子？”

“我知道不容易，但也不能因为不容易就放弃啊。”

盛葵还是不想放弃住新房、住大房子的想法。

而且这么一说之后，盛葵就看这原本就不怎么顺眼的旧排房更不顺眼了。

开始回想自己以前在网上见过的，建房子的步骤和要用的材料。

盛葵一边想一边念叨，“正好开荒出来的石头不用愁丢哪里去了，这两天我们打听打听建个青砖大瓦房要用多少钱，看看加上我的钱够不够。”

苏符见她不像是在开玩笑的，整个人散发着一股丧气，“你怎么这样。”

盛葵看他：“我这样，我怎么了？我又没有催你去干活、挣工分。”

苏符抱着木门，第一次在工作之外动脑筋想要说服她放弃，“你看我们才认识这么点时间，你不怕房子刚建好，我想霸占好房子，就把你赶出去了吗？”

盛葵只当他在垂死挣扎想偷懒，随便扯了个借口应付他，“我们现在可是夫妻，你就算赶我走，我赖着不走你也奈何不了我。”

听起来赶人也是个累活。

苏符烦躁地有挠头，绞尽脑汁道：“只是摆了酒，听说人家正经夫妻还有一个证要领的，我要是真的不想让你住可以去告你耍流氓。”

盛葵闻言终于正眼看他了，若有所思道：“对哦，你不说我都差点忘了，你看我们这两天什么时候去县里扯一下证再说其他事。”

苏符被震了一下，眼神控诉，“你怎么、怎么跟人家不一样！”

盛葵问他：“哪里不一样？”

“你难道不想回城？，我看那两个和你一起下乡的男知青刚来不久就想回去了。你不觉得领了结婚证想回城的时候很麻烦吗？”

这就是苏符觉得盛葵这个人很难以理解的地方。

当初要说因为流言决定嫁给他避风头，他可以理解，也觉得自己确实是拖累到她了，所以他来找自己的时候，他没怎么想就同意了她的提议。

可是拜他曾经在县里读高中的经历，他很清楚现在的城里人都是看不起乡下人的，更别说从城里嫁到农村了。

他虽然很少关心这些乱七八糟的事，但不代表他就什么都不知道。

盛葵哪能想到平时连吃饭都懒得吃的人，这么一会时间就想了这么多。

她看着苏符似乎真的很为她考虑的样子，也忍不住开始纠结起来，“你后悔了？”

“嗯？”苏符回神，眼神迷茫，“后悔什么？”

“你不会是后悔娶我，想跟我离婚了吧？”

虽然盛葵觉得不像，但如果他真有这种想法，那她还挺麻烦的。

先不说她可能会在这里呆满十年，离婚的名声可能会影响到她和村民们的相处，就说最麻烦的住处，她估计再难找到像现在这样还算合心意的房子了。

盛葵叹气，忍痛道，“你要是再不想建新房子就算了，离婚的话还是晚点再说吧。”

苏符目瞪口呆，第一次觉得自己跟不上她的想法，“什么跟什么，你想到哪里去了，我什么时候说到离婚了？”

盛葵一脸疑惑，“你自己刚才说的不想跟我领证。”

“我只是问你确定吗，什么时候说不想了，你怎么会把我的话歪得这么远。”苏符说到后面近乎咬牙切齿。

“那就是想了？行吧，那我们明天就去县里。”盛葵一锤定音，像极了诱拐良家妇男，还怕人家跑了的渣女。

盛葵没等他再说话就把他推出自己房间，“想这么多干嘛，饭还没吃完呢，要饿死了，快出去，我待会要想想明天要去县里买点什么东西。”

苏符深吸口气，“你说得对，想这么多干嘛。”

他今天的用脑量已经快赶得上帮村里算账两天的时候了。

结果这人什么想法都没改变，他说了这么多真是劝了个寂寞。

——

再回到饭桌的时候，锅里的红薯和山薯都已经凉了。

这天气也不怕冷，盛葵直接拿出来就啃了，“感觉这山薯的味道有点像山药。”

苏符啃的是红薯，闻言问她，“好吃吗。”

“还行吧。”

苏符小时候吃了很多，实在不想吃这东西，只觉得厨房里的太多了，“要不我们明天拿去县里换点东西？”

盛葵愣住，这是同意明天去领证了？愣完又觉得他放弃反抗的识相有点好笑，她稳住表情，“这种不是山上很多吗？能换什么东西，还很重，会不会很麻烦。”

苏符却摇头给了她意想不到的回答，“山上也不是哪里都有的，而且在县里这东西还挺受欢迎的。”

盛葵眼睛一亮，“那我们明天把大部分都拿去换吧。”

她其实也觉得这东西不太好吃，虽然味道像山药，但山药也就煮汤或者做点心的时候好吃点。

很遗憾，她们没条件卖肉煮汤或者做费糖又麻烦的点心。

吃完晚餐，苏符又把满头雾水的盛葵拉出门。

问他要干嘛去，只说，“你不是说要建新房子吗？去摘果明天拿去卖。”

新房子！

盛葵被这一句哄的心花怒放，都忘了问为什么大晚上出来摘果了。

道观建在村中一座独立出来的山脚靠近山腰的地方，盛葵以为他说要去摘果，是要下山。

结果被带着走了一段路之后，盛葵发现她们其实是在往山上爬。

此时天色已经很暗了，山上也不像现代去旅游时看到过的那种清理的很干净的树林灌木。

各种植物灌木草丛挤着长在一起，地面覆盖着厚厚的树叶，枯枝败叶，怪石嶙峋，看起来就很恐怖。

心里的期待让盛葵忽视了这些有点吓人的景色，但在苏符带着她要往山洞里钻的时候，她还是有点胆怯了，“你确定有植物能在不见天日的山洞里生长？”

苏符：“里面是通向山顶的。”

盛葵还是害怕：“远吗？”

苏符回头看她，“要不你再这里等我，我进去摘出来给你？”

“嗯嗯嗯。”盛葵狂点头。

“那我自己进去了。”苏符说完就往黑乎乎的山洞里面走。

留在外面的盛葵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洞口，被山上的冷风一吹，脑子一瞬间清醒了，鸡皮疙瘩也掉了一地。

卧槽她在干嘛？她竟然跟着认识不久的闪婚丈夫大晚上的上山！

她是忘记现代各种抛尸荒野、亲人作案的各种恐怖新新闻了吗？！

就算苏符不是坏人，每天佛的恨不得把自己饿死，她这种完全没有防范意识的行为也很恐怖好吧。

盛葵正陷入对自己毫无防范意识的深深谴责中，就听到里面突然出来“啪”的一声，紧接着就是“嘶”的一声痛呼。

“苏符？你没事吧？”

盛葵问话的时候先看到了从黑暗中滚出来的橙黄色的水果。

苏符：“没事。”

可是她总觉得这声咬牙切齿一样的没事不像是没事的样子。

盛葵很快就看到苏符黑着一张脸走出来了，手上抱着几个果，一边走还一边弯腰捡地上滚落的橘子。

“拿着，我再进去。”语气也不是很好的样子。

盛葵注意到他手肘的位置有很明显的灰尘的痕迹。

盛葵有点不好意思，觉得自己不仅不干活，刚才还在质疑人家可能是个坏蛋。

“要不我跟你一起进去拿？我还没见过长在山洞里的水果呢。”

苏符语气淡淡：“不用，你不是怕嘛。”

“而且我出来忘记带东西装了，你进去摘多了也带不回去。”

盛葵：“……”

为什么本该是感动的时候，她却这么无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