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第七十六话

马上记住书斋阁,www.shuzhaige.com,如果被U/C、百/度、Q/Q等浏/览/器/转/码进入它们的阅/读模式展示他们的广/告，建议退出阅/读模式直接到原站阅读。

海浪拍打在船身上，震荡开阵阵雪白的浪花，今夜不知为何星月皆无，天空被厚重的云层所覆盖，不管是月辉还是星芒都被遮挡在云层之后……

即使是行驶在夏岛的海域里此时的晚风也已经有了寒冷的意味，空旷的顶层餐厅有个开阔的户外阳台，我披着战国的西装外套坐在护栏上垂眸看着那一阵又一阵拍打而来又顺势退散的浪花，眼睛和鼻头被冰凉的海风吹得有点红。战国就呆在我身边，漆黑的夜色中，我们十指紧扣，却根本没有一丁点的眼神交汇……

“……这样说起来，‘意外’这个词还真是非常贴切了。”

战国的声音在轰鸣的浪花声中显得有些模糊，但那阵无法形容的疲惫和挫败却根本不能被任何声音覆盖，清清楚楚地传入我耳中，砸在我心上，疼得我几乎窒息：“这场‘意外’将你送到我的身边，现在又要依靠这场‘意外’把你送回你真正归属的地方……我‘意外’地遇见你，这才几天啊，你又要‘意外’地离开了。一个月……啧，这是什么狗血的宿命论剧情。”

“……对不起，这真的不是我的初衷。”我越发用力握紧他的手掌，却发现不论我如何希望能温暖他的手，我的指尖却反而比他的手指还冰凉。

“说实话，你还真是该对我说对不起来着。明明只能呆一个月……”战国无奈地叹息一声，没有说完的下半句我们彼此心知肚明，明明是他更受罪，但他还是轻轻地捏了捏我的手指，默默传递着安慰。

他迟疑了一下，又开口道：“……你还会回来吗？回到这里。”

“……我不知道。”我心里难受极了，一边感激战国对我的包容，一边又对迟早要离开这个事实而痛苦不已，只能垂下双眸倾身靠在战国肩膀上，情绪低落得几乎落泪：“我知道的真的只有这些了，这个系统从何而来、它为什么会选中我们五人、它到底是怎样运作才能让我们跨世界而来、甚至当任务结束后它还会不会存在……我对此一无所知。”

“你说的那个系统AI客服也没办法给你解答这些问题吗？”战国细心地把套在我身上大了好几个号显得松垮垮的西装外套往上拉了拉，遮盖住了我光|裸的脖颈，为我挡下冰凉的海风：“怎么就这么巧今天晚上它就下线维护去了，也就是你傻，换我来问，那什么系统什么AI早就被我套了个一干二净。”

“问不出来的啦，它可不像是人类还能靠技巧性套话，一旦涉及到敏感词汇和无权限访问的区域，那小傻逼立刻就被强制禁言了，想说也说不了。”我在他肩膀上蹭蹭，心中感激他的体贴，便强撑着笑了笑：“哎呀～算啦算啦，今朝有酒今朝醉，既然解决不了问题那就先把问题放一放呗～”

说着，我一撑栏杆跳下来，重新挂上甜蜜的笑容拿过来两杯红酒，披着战国的西装外套朝只穿着衬衫马甲斜靠在护栏上的黑发军官举了举酒杯，歪头笑到：“这位先生～真心话大冒险再走一波啊？”

“……”昏暗的灯光把战国棱角锋利的面部线条柔和了不少，高大的黑发军官无奈地摇摇头，也没再继续纠结那些沉重的话题，顺着我的意转换了话题，沉声笑道：“我真不知道你是哪来的自信还敢赌，刚才输的还不够惨吗。”

虽然是这样说，但他还是接过了红酒，逆着光影靠在护栏上朝我举了举杯，低笑道：“如你所愿，保证让你输得喊爸爸。”

海风吹起他额前几缕散落的碎发，打了厚厚发胶的黑发已经有些散乱了，逆光之中，微弱的光线更凸显了他宽厚的肩膀、完美倒三角的腰形和几乎撑裂衣物的强健体魄，我痴迷地欣赏着面前的美景，心中那阵撕裂般的难过却是越来越汹涌，差点掉下泪来。

不行，不是现在……

借着昏暗的灯光，我飞快整理好表情凑上前与战国碰了碰杯，做作地抱怨道：“什么啊～我之前只是运气不好罢了，谁喊谁爸爸还不一定呢！”

战国抿了口红酒，笑得贼特么阳光开朗地……拿起了那两个熟悉的骰子摇杯：“Miss.Irene，你·喊·定·了。”

我：“…………”

——

半个小时后，已经彻底放开了玩没了任何顾忌的我们两，真心话大冒险交替，一路从顶楼餐厅玩回了自己的房间，并且精准地……

“……我就知道你一直在打这个主意，我可真猜透你了。”

比起夜风呼啸的户外，烛光旖旎、堆满鲜花的套房就温暖多了。

但不穿衣服，还是会冷的。

【咳咳咳——老规矩】

说着，我和战国同时碰的一声把摇杯盖在沙发面上，紧接着立马翻开——

战国15点，我10点。

“啊啊啊不应该啊！我有预感我这波能赢啊啊啊——”

我抓狂地锤他大腿，战国贱兮兮地笑着抓住我把我压在怀里，笑得可猖狂了：“嘿嘿嘿嘿嘿——就你还想赌赢本大爷，做梦吧！”看我气得跟个河豚一样战国可乐呵了，在我脸上吧唧一口后笑道：“不难为你，我选真心话好吧，但是——”

我砸了他一拳，怒道：“我就知道会有这么个‘但是’！”

战国乐得哈哈大笑，贼兮兮道：“这回玩个不一样的，真心话快速五连问答！你每次回答都不能迟疑超过一秒，必须快问快答。”一边说着，战国趁我不注意，偷偷从口袋里拿出了个什么东西握在掌心中，我完全没注意到他的小动作，并且还特别爽快地答应了他的新玩法。

也太好骗了吧……

黑发军官在心中无奈轻笑，面上却依旧滴水不漏一本正经得很，还特意把我扶坐起来，正经八百地面对面坐着，开始了快速问答——

战国：“你是否愿意在我失意或得意时都一直支持我？”

我：“咱们这大半个月不都是这样过来的吗，你个倒霉蛋，赶紧得意起来吧，我都心疼你了。愿意，我当然愿意。”

战国笑了笑，目光柔软极了，又接着道：“你是否愿意陪伴在我身边，不论富有或贫穷？”

我：“你可算了吧，就你那点薪水，要不还是指望指望我赚钱养你吧～不嫌弃你，我愿意。”

“赶紧把你这副富婆样子收起来，你还是个学生啊。”战国无奈地捏了捏我的脸，眼神中的温柔几乎满溢而出。

他继续说道：“假如我负伤残疾了呢，你是否依旧愿意与我同行，无论健康或疾病？”

“安心啦，你不会残疾的……”说到这里，我隐约间似乎感受到了点什么，不自觉在他腿上坐直身体，嬉笑着伸手抚摸战国线条锋利的侧脸，轻声笑道：“失意或得意、贫穷或富有、健康或疾病……怎么？接下来是要问‘是否愿意嫁给你’了吗？”

“……”黑发的军官明显有了一瞬间的僵硬，我捕捉到了他这几乎微不可觉的变化，脑子里立刻警铃大响——

难、难道！

然而，面前的男人依旧贯彻着他快手打牌的良好习惯，在我即将退缩之前牢牢握住我的手腕，认真地盯着我的双眼，缓慢却坚定地，平静开口道：

“那你愿意吗？”

我：“…………！！！”

“你、你、、你在说什么啊？！！！”如同本能般，肯定的答案几乎脱口而出，我吓得整个人都跳了起来，抓着薄毯的手指莫名开始颤抖，瞪大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面前这个神色认真且镇定的黑发男友，整个人都懵了！

然而，战国却将我的惊诧和不知所措视若无睹。他径自从沙发上起身，在我近乎恳求的复杂目光中，利落地单膝下跪！拿出了一个红丝绒小盒子举到我面前，在我的注视中缓缓打开了那个丝绒小盒子——

那是枚镶嵌着一颗璀璨夺目的无色宝石的六爪式女戒，我不需要细想都知道，这绝对是我无名指的圈口……

“艾琳。”黑发的军官脸上的神色认真而诚恳，军人的行为习惯让他即使是单膝跪地也自带其特有的威严气势，他直视着我的双眼，就像此时此刻只有我才是他眼中唯一的风景。

他的声音沉稳镇定，举着订婚戒指的手指平稳得不可置信：“Would you marry me（你愿意嫁给我吗）？”

“…………”

这个瞬间，我的脑子一片空白。

战国他，向我求婚了……

但、为什么啊……

明明刚刚才说清楚——

我，最终是要离开的啊——

“……”理智和感情在脑袋里疯狂厮打，拒绝的话哽在喉间，我用尽全力，却还是没办法将‘不’这个字送出舌尖。

心脏激烈跳动到疼痛，我看着那枚代表了爱与承诺的订婚戒指，浑身轻颤，却无言以对。

“……这是第四个问题。”战国的声音听似平静，实则暗含波澜，明显得连魂不守舍的我都注意到了：“请如实回答我，艾琳。”

“…………你开什么玩笑。”用尽全力，我竟然还是压制不住声线中的颤抖：“你让我怎么回答？你希望听到怎样的答案？！”

眼眶灼烧般地疼痛，我飞快举起手机将屏幕面向他，几乎崩溃地颤声道：“你看好——”

“‘我愿意’！”

我大喊着‘答案’，手机发出‘叮’的一声提示音，屏幕上显现出‘真实答案’的判定结果。

然后紧接着，我又大喊：“‘我不愿意’！”

完全相反、自相矛盾的两个答案，但这一次，却同样响起了同样的提示音，也跳出了同样为‘真实答案’的判定结果！

惊愕的神色在战国脸上一闪而过，那颗闪着七彩光芒的宝石在室内灯光中显得流光溢彩，我举着手机，连着两声判定真实的提示音彻底击垮了我的克制，滚烫的水珠子源源不断地从眼眶里滚出来，我崩溃地发出一声哭腔，哭喊道：

“你明明知道！这个问题我根本无法回答！”

‘我愿意’是发自本心，‘我不愿意’同样发自本心。

哪个回答我都没有说谎，都是真心话，这种事，是我一句愿不愿意就能回答的吗？！！

感性上，我当然愿意嫁给他！我可爱惨了这老狗逼，他既开口求婚，我怎么可能说得出拒绝？！

但理性上，我根本没有资格说出‘我愿意’啊！我要是留下来与他携手，笋干、啊今、狍子、晴天……他们怎么办？！还在满心期待着来参加我毕业典礼的父母亲人怎么办？！‘我不愿意’将是必然的答案啊！！

泪水模糊之中，我与战国视线相对，他眼中的温柔和失落几乎让我窒息……

不要这样看着我了，我真的，真的给不了你想要的东西。

也请不要开口让我留下。

我给不了你答案。

作者有话要说：赶上来更新！！大家圣诞快乐啊啊啊啊——

（还差一章就满三章了，@太太团其他成员）